❀ Cecilia

岁月为我大浪淘沙,而你被留下,我的世界流转变化,你却没时差

眉间雪·番外(白侠客·上篇)

白侠客的番外本来没想写这么长的,结果自己太唠叨了ORZ

分了上下篇,是白的视角

上篇主要写的是白和鬼两人小时候的事,怎么相遇的,白又是怎么喜欢上鬼的

下篇主要交代的正文最终章时间线后来的事(关于白的)

 

写得有些乱,不过分清他和她应该就好了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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╱番外:白侠客篇·眉间雪·上篇╱

眼前始终只有一片浓浓的白雾,这里没有去路也没有归路,白敬亭已然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,耳边一直细细碎碎传来声音,他几次想要听清,却都在快要听清时戛然而止。

不知坐了多久,眼前的白雾骤然消散,一时景象如走灯一般转得飞快,一幕幕地换转,最终一切停在了白敬亭熟悉的地方。

院子各处覆盖着厚厚的白雪,寂静得仿若无一人,里屋忽地传来轻微的咳嗽声,白敬亭缓缓走进屋内,他转眼望向床榻处,上面躺着的是一个白衣少年。

咳嗽声骤然变烈,少年的身体不断在颤抖,他得的是很严重的风寒,那年隆冬,他的父亲罚他在院子跪了两天两夜。

最终还是一直照看他长大的奶妈去父亲那儿磕破了头求情,才得以将已然冻僵手脚的他抬回小院。

不准有人靠近,不准有人照顾,自生自灭,这是少年晕倒前听见的父亲最后对他说的话。

父亲不过是不想看到自己死在他跟前,而这个少年,是十岁时的白敬亭。

母亲离世时,少年一心想的是遵照母亲的遗愿,终有一日离开相府,代替母亲自由飘荡于江湖之中,精彩地活着,可如今站一旁看着的白敬亭依然记得,那一刻卧在床上的自己,只剩一个想法,他觉得,死或许才是幸事。

院外传来了吱呀吱呀的脚步声,白敬亭抬眼看向窗外,一个女孩踩着厚雪小心翼翼地走来,每走三两步便会摔倒一次,可每次摔倒前她都会将手高高地举起,而她手上的是数支淡红色的梅花。

少年卧在床上,虽是重病,可意识却是意外地清晰,他一样听清院内有脚步声,他艰难地爬起来趴到窗边,见到来人和她手上的梅花时,脸上是微微的惊讶。

少年秉承了母亲的喜好,是一个梅痴,母亲尚在人世时,和母亲一块照料院中的梅树,在梅树下跟随母亲习剑练剑,皆是他心情最好的时候。

可那一年等不到梅花盛开,母亲因病离世了,这之后父亲待他的态度较以往更差,主母因此更是没了忌惮,找了个理由破坏了院内的梅树,他奋力反抗,可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母亲留下来的梅树。

当女孩带着盈盈笑意隔着窗把梅花递到他面前时,少年心里的某处已然发生了崩塌。

“白白,你怎么了,怎么哭了,是哪里疼吗?”见眼前的人忽然哭了,女孩整个人慌了。

女孩快步跑进里屋,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,直接趴上了少年的床,手覆上了他的额头,滚烫的温度让女孩心里更慌,她用衣袖擦着少年脸上的泪。

“白白,别不说话呀,你是不是很不舒服,要不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來?”

话音刚落,立刻就是要跑出去找人,可少年却是一手捉住女孩的腕,“留在这,别离开。”

 “白白?”少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,女孩听了话一步都不动,手因为紧张,紧紧地抓着梅花。

少年看着眼前站如木桩的女孩,心里生出笑意,他放开了她的手腕,“别折腾梅花了,都要捏碎了。”

少年话后细碎的笑让女孩回过神来,她红着脸嘿嘿笑着,把梅花放到了少年手上,“你先拿着,你发热,我去给你打水敷一下额头。”

说完便立刻端着木盆跑出了屋,少年隔着窗,看着女孩在院内笨拙地拉扯麻绳打水,嘴边勾出一丝笑,细声喃喃,“真是个傻子。”

过了好一会儿,女孩才捧着木盆走回屋内,她大力拧干布,再次爬上少年的床,一下一下地给少年擦着敷着,她怕弄疼眼前的人,力气很是轻柔。

“白白,这样先敷一下准没错,好降温,你整个人太烫了。”

少年没有回话,只是微微点了点头,女孩给他擦了脸后想要拉开他的衣袖替他擦手,或许是有些顾及怕他避忌,她停了动作,可他却再次拉起她的手放在上面,他这般好相处,女孩一时觉得有些意外。

“白白,你今日怎么这么听话呀?是生病的缘故吗?”

“听话不好吗?”

“也不是不好,只是我有些不习惯,平日里你总是避着我的。”

女孩的手因刚才打水的缘故很冷,脸颊也是红红的,她低着头给他擦拭手,少年看着女孩,方才的话,触到了他的心,是啊,他已经避了她两年了。

眼前的女孩,与自己的地位天差地别,他不过是相府里一个不得宠的庶子,而她却是从小便受到万千宠爱的大将军府独女。

两个本是毫无关联的人,却因两年前的一次偶遇,有了牵绊。

少年还记得那日府上老管家意外到来,那时母亲服了药在里屋休息,老管家便与他交代府上有贵客到了,让他和母亲尽量不要出院子外。

他本就不是爱趁热闹的人,况且作为家中庶子,他从小就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,不该理会的他都会遵照。老管家走后,他按照每日的习惯,到梅树下练剑,正当他练得起兴时,却见有个小娃娃在院子外,扒着门,探头往这里看。

隔着有段距离,他一心以为是府上的小丫头,想着她待会儿自会走的,便没有理会,继续练他的剑,可待他练完整套,只听见啪啪的掌声,原本藏在门外的小娃娃走了进来。

或许是身上衣服包得过于厚重,她一步一步走来,无比艰难,待她走到自己跟前,已经摔了好几次,发上和脸上都沾满了雪,站定在自己面前,忽地,啪嗒一声,从树枝上落下一簇雪,正好砸到了她的头上。

被雪砸了脑袋还是笑嘻嘻的,他望着眼前的人儿,心里纳闷,这恐怕是个傻子。

而这个傻子摸着自己被砸的地方,看向他的眸里闪亮闪亮的,“哥哥,方才你舞的剑法真好看。”

他看着面前这个小娃娃,没有回话,只是把剑收回剑鞘,想要离开,不熟悉的人,他不想多话。

可转身想走时却一下被拉住了衣袖,不得已他回过头來,此时小娃娃却已将手从他的衣袖滑到他的手中,她拉着他的手,笑道:“哥哥,你长得也很好看。”

这算是调戏吗?他望着小娃娃,脸微微有些红,也不知该怎么回答,只好朝她点点头。

“哥哥,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?你不会是哑巴吧?”小娃娃惊呼。

他三条黑线挂在脑袋上,你才哑巴呢!

他想走,小娃娃拼了老劲拉着他不让他走,两人一时僵持在雪地里,大眼瞪小眼,加之她不断抛出好多问题,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,正当他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摆脱她时,又一个小娃娃闯了进来。

“小姐,总算是找到你了,”来人扑到了那个小娃娃跟前,哭着脸,“再找不着你,老爷该杀了我了。”

“哪有这么夸张。”扯着他的手松开,小娃娃扶起跪在地上那个跟她一般大的人儿。

“小姐,你是没看见方才老爷的脸色,快吓死我了,你快跟我回去吧。”

“不要,”只见小娃娃微微蹙眉,转头过来看着他,一下又拉起了他的手,“我要跟这个哥哥在一起。”

“小姐,别闹。”

“没有闹,今日來相府,爹爹的意思我很清楚,香浮你立刻回去告诉我爹爹,那个大哥哥我不要,我喜欢的是这个哥哥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牵扯到自己,他不可能再耐心听下去。

“哥哥,原来你不是哑巴。”

“你就是今日來相府的客人?”

没理会小娃娃的惊喜,他直捣要处,只见小娃娃点了点头,方才老管家的嘱咐可还在耳边,他立即甩开小娃娃的手,头也不回地走回屋内。

“等一下,怎么就走了你!”

“你走吧,我们今日就当没见过。”

“欸,不是,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!”

身后是她大吵大闹的声音,他实在忍不住回过头,吼了句,“别吵了,我母亲喝了药睡下了,你快走吧,我这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。”说完他便走进了屋内,再也没理屋外的两人。

这之后的好几日,他本以为日子是照常过的,却没料到,小娃娃再次找上门來,一连几日,她都来找自己,嚷嚷着来看他以及想跟他学习剑术。

母亲看见了,开始有些意外,但后来也没有阻止,只是笑得很开心,皆是一句,小姑娘看着蛮好的,你看你这下脸上的表情多了,整个人也有生气多了。

持续到了第八日,他终是不忍心一个女孩每日天冷來拍门都被拒在门外,当那日门外再传来敲声,他打开了门,可门外却不是小娃娃,而是老管家。老管家将他带到了书房,那日父亲让他站了半晌,之后黑着脸跟他说了些话,到了天黑,才放了他出来。

自从那日起,小娃娃再來拍他的门,他再也没开过门,母亲很是不解,有好几次想要开门,可皆被他拦下,他告诉了母亲那日父亲传达给他的话。

小娃娃是鬼氏一族这一代的独女,而自己只是庶子,那人将来只能是自己大嫂,母亲听后开始时没说什么,可过了许久后却跟他说了句,对不住。

门外的敲声一直持续了一个月,开始时他狠得下心,练剑时不管不顾,练完剑便关上门,可随着日子下去,他终是不忍心的,有日关上门后,他扔纸条出去,让外面的人别再來。

纸条抛出,不但没有击退外面的人,反而让她得到了一个与他交流的机会,一来二往,她居然跟自己聊起来了。

在纸条里,她写着自己叫吴映洁,她知道他叫白敬亭,她有许多的问题,开始时他不愿回复,可渐渐地,扔进來的纸条多了,他有时也会挑着问题回复她一两个字。

后来的日子,她來后都坐在门前阶梯那儿,安安静静地看他练剑,练完剑他回屋子关上门她也不恼,拿出宣纸写完话便往里抛。

他有次从窗的缝隙中看她,大冷天女孩抓着自备的宣纸和笔墨,在门外给他写着小纸条,看着她被冻红的手,他心里竟生出心疼。

从那以后,女孩来的时候,门外都会备着一个升起的火盘,待他出来练剑时,她都会跟他说一句,你真好。

他依旧没有回应她任何话,一日一日他们就是这般相处着,直到有一日,他在外面练了很久的剑,都没见到她的人影,之后接连几日,皆是如此,他想,大约是放弃了。

这也是对的,两人本就不该有交集,可不知为何,这种想法牵扯出他心中的一丝痛。

又过了好几日,他为母亲出府抓药,抓好了药他并没有按计划回府,却是不自觉地走到了大将军府,他望着大将军府高高的门槛,一时出神,过了许久,门口侍卫來赶他,他才回过神來。

他拎着药,脑子杂乱得很,快步走着,没分方向撞进了一条小巷子,他停下了脚步,望着眼前的景象,却是轻笑出声。

死胡同,对啊,不会有结果的事就不该抱有希望,他到底怎么了,他从小就该懂得这个道理的。

“白敬亭!”

正当他要扑灭那簇火苗时,一声清脆的喊声叫停了他,他望向声音的来源,那人坐在高墙上看着他,笑得很灿烂。

他看着她,眼神黯淡,狠狠下心,低下头转身就是要走,可身后却又传来她的声音,“白敬亭!你别走啊!啊!”

惊叫声吓得他立马回过头,可回过头却发现自己被骗了,他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,舒了口气之余,心里升起的是满满的怒火,“骗子。”

“不不不,我没想骗你,我是真有难处,我下不去,”她看向自己,语气满是委屈,“要不你在下面接着我,好不好?”

“你方才怎么上去就该知道怎么下来。”

“我是爬树上来的,可这边没树呀。”她指了指院内突出來的树,又摊开自己的手掌,双手脏脏的,证明所言非虚。

“那你按着原路回去吧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女孩一股脾气倔在那儿,怎么也不肯回去,他也是没办法,只能选择不理,想着没人理她,没多久她自会乖乖回去,他转身离开,身后却又是传来一句,“我真跳下来了!”

嘴上说不信,可心底还是记挂着,最终他还是选择回头,他轻功过去一下抱住了她,稳稳下地,到地了,她依然紧紧抱着自己。

“你是不是疯了,”他猛地推开她,心底皆是后怕,“倘若我真不回头,你手脚就该断了。”

“可我知道,你一定会回头的,”女孩牵起他的手,或许是清楚他真恼了,又是轻声说了句,“对不住,我下次不会这样了。”

她摇着他的手,“你别生气了,我这次好不容易溜出来的,我爹回来了,叫人关了我几日呢。”

“你被关了?”

“嗯,不过今日能见到你,什么都好。”

轻声软软糯糯的,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,他看向她,心里那簇火苗不禁又缓缓发出光亮,他拉下她的手,“今日你见着了,就回去吧,天色不早了。”

“可好不容易......”

没等她说完话,他便用轻功将她带回将军府内,她站在原地望着他,手稍稍提起却又放下,“你还生气吗?”

他看她垂着的目,好一会儿,才开口应答:“不生气了。”

“那我明日还能去找你吗?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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